巡边「生命禁区」：总要有人守在这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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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Figure团队离「天」最近的一次拍摄，目的地是世界海拔最高（5373米）的派出所；也是距离「危险」最近的一次拍摄，导演组全体成员因高原反应而躺倒，无一幸免。而镜头中的那些人，他们在这里坚守的时间，是要以月年来计算。
导演｜钟徐姣
撰稿｜爱 川
编辑｜许 静
出品｜FigureVideo
看上去，这是一场平平无奇的野外救援。
云很低，伸手似乎就能触碰到天空；地很平，感觉不到东南西北，只有前后左右；草很矮，摊在地上如同长时间没得到清洗的旧地毯……天地间，白色四驱越野车有如墨点，无力地陷在泥泽中。
执行救援任务的警车，也陷入了泥泽中
实施救援的，是五六位警察，车轮陷得有些深，他们直接上手挖，肩扛手抬——与惯常救援稍显不同的是，警员们普遍「气短」，稍有动作，气就喘不匀。
车主在一旁辩解：「我在内蒙古（自驾）车都可以直接开进草原的……」
「这里不是内蒙古。」警官的回答很刚——自从短视频火了，辖区内的岗布冰川（40冰川）成为网红打卡地，不断有自驾游客闷头直入，然后陷在这片没有手机信号、没有网络、GPS导航「基本没用」的无人区里等待救援。
「平均一年40多起救援。」警车驾驶员洛桑说，「习惯了。」
西藏自治区山南市浪卡子县普玛江塘乡，有个美丽的藏语含义「情人的草原」。这里也是离天最近的地方，「世界之巅」：平均海拔超5300米，比珠穆朗玛峰大本营还高出近200米。
这里是一个挑战人类生存极限的地方：空气含氧量不到平原地区的一半，年平均气温零下5摄氏度。除了牦牛和绵羊，鸡鸭鹅猪等在这片高原上都养不活。相当长一段时间里，这里牧民平均寿命不过49.5岁，甚至达不到享受养老补贴的年龄下限。
在这片「生命禁区」中，有一只移民管理警察队伍，驻扎在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派出所，服务着1200平方公里辖区内群众，同时维护着25公里的边境线。
常年驻扎海拔5373米的地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？
副所长袁浩杰说，「刚来的时候，我躺了三四天，就在床上吸氧，晚上睡不着觉。」所长索朗达杰说风太大，「站军姿都是斜的」；高寒且干燥，「晚上向地面洒水加湿，一边洒一边结冰」，出去执行巡逻等任务时，无法生火，只能吃馒头和凉菜。在派出所修建阳光房，增设供暖、供氧、加湿设备前，连夜晚都不能在房间里烧炉子，因为会「耗掉本来就稀少的氧气」，睡觉时只能多盖几床被子。
失眠、缺氧、紫外线暴晒、高原反应……对身体最轻微的影响，是让这群平均不到30岁的民警们为脱发所困扰，防脱洗发水成了抢手货，甚至有人考虑戴假发。
最「苦」的还是寂寞，单身警察想解决婚姻大事只能趁着休假期（每年一个月）。「因为周边的话，确实没有这个条件」——地广人稀，能认识的「就是来旅游的异性，还得救她们的车，还得帮她们想办法脱离险境」。
成了家的民警也强不了许多，几乎都和家人两地分居。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算不上称职的父亲、丈夫、儿子，只能「生活」在家人的手机里。
驾驶员洛桑的爱人，是他来所里后通过摇一摇认识的。结婚后，家人住在浪卡子县城（海拔4500米），洛桑只有休假的时候，才能下去和她们团聚。
「生儿子的时候，我刚好休假，就陪了（她们）一个月。」洛桑说，「然后我就回所里工作了，11个月再没见她们。」
洛桑休假回家，与家人一起野餐
副所长袁浩杰的夫人也是警察，两人结婚时都在海拔低一些（2900米）的勒布沟派出所工作，因为人事规定两人不能在同一个单位，袁浩杰主动申请调到了普玛江塘。虽然还都是在西藏山南市，但相隔却有700公里。
「就是异地恋，比（老家）成都还远——去成都还能坐飞机，去普玛江塘只能坐汽车走公路。」袁浩杰说，「我们出去救援，（草原）里面没有信号的，她每次就非常担心，晚上都是一直等我回到单位，给她报了平安之后，才敢睡觉。我们的微信聊天，基本都是，我‘5373，一切安好！’她‘收到’。」
为什么要留在这里？索朗达杰的回答是：「总要有人守在这里。」
2019年1月1日，原公安边防部队正式穿上人民警察制服，索朗达杰和他的战友们成为「共和国第一代移民管理警察」，「变装不变色」，继续维护祖国的边境稳定。
「其实当兵和做警察都是一样的，（都要）有一个比较强的责任心。」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毕业的民警阿旺说，责任感源自成就感，守护祖国每一寸土地是一种成就感：「把游客救出来，辛苦是辛苦了一点，也会有一种成就感」；「服务到（辖区）群众，解决他们的一些实际需求，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到他们」，还是一种成就感。
普玛江塘派出所有一条所训：「与其苦熬浪费生命，不如苦干燃烧青春」。新一代中国青年，在更好的环境中成长，接受更优质的教育，更加注重自我价值的实现……而他们的青春之路，同样是向着梦想的方向砥砺前行、不惧艰险。
也许人们无法理解他们崇高的选择和牺牲，但至少可以告诫自己量力而行，不要挑战极端环境，给自己和别人的生命造成威胁。
四川卫视首档青春励志纪实观察类节目《向上吧！青春》11月1日起每周日晚21：10播出。更多人物故事，请关注节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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